資水的發(fā)源地有一占地極廣的山脈,叫做云山,相傳是道教72福地之一。秦時,皇帝派盧生,侯生兩位方士尋不死之藥,行至云山處,見此地云蒸霞蔚,紫氣騰騰,于是留下來結(jié)廬煉丹。丹成后,二位自己服用成仙而去,至于皇帝,肯定是不管了。留有遺跡仙人橋,乃峰頂一天生石拱橋,據(jù)說盧生,侯生就是從此橋飛升的。
都梁韓生,向慕仙道。這日,同一幫友人登山旅游,至仙人橋處,不顧旁邊的懸崖峭壁危險,徒手攀上仙人橋,欲體驗一下仙人飄飄的感覺。果然山風(fēng)獵獵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極目遠(yuǎn)眺,云海茫茫。下得橋來,逸興遄飛,作詩一首,曰:
九天靈氣接險峰,
云霞蒸騰耀星海。
君王使者行不得,
丹成空留飛升臺。
凡塵千年如走馬,
樵夫日日漫斫柴。
還就澗水煮白石,
秦人故道我歸來。
游覽完主峰,眾人開始下山。朋友們乘車先行,韓生沿著山路徐徐下來。在一山谷處,見一處叢林姹紫嫣紅,妖妖嬈嬈,有一條小路曲徑通幽,于是好奇沿著小路走過去,果然風(fēng)光獨好,不知不覺走出了好一段距離。
忽然望見稍遠(yuǎn)處樹林中掩映一處樓閣,再走近點,便聽到潺潺流水聲,一條淺淺的小溪橫亙在面前,類似這樣的景觀在云山其他地方也有,但稍顯突兀的是溪水對岸有一座形似軍營崗樓的建筑。
韓生淌過溪水,嘩啦的聲音竟然驚動了什么東西,從崗樓里走出兩個扶桑人,還是軍人,肩上背著步槍。韓生大驚,不只是因為兩個背著步槍的軍人的原因,仔細(xì)看清楚了,是兩具骷髏穿著軍裝背著步槍。
這兩具骷髏笨拙地向韓生走來,深陷的眼窩中閃爍著一團幽幽的綠光。韓生嚇得趕緊向樓閣處逃跑,只是心中實在害怕,兩腿不聽使喚,挪動艱難。這樣下去,估計還沒跑到樓閣那里,就要被兩個骷髏追上。韓生一咬牙,拼了!腳下遍布鵝卵石,于是撿起鵝卵石向骷髏砸去。
一頓亂操作,瘋狂輸出,居然把兩具骷髏的骨架子砸散了,散落一地,危險總算解除了。韓生覺得此地太過詭異,準(zhǔn)備尋找回去的路。他走到被樹林半遮著的閣樓那里,似乎是一個小車站的樣子?!澳沁@里也設(shè)了站點,可以乘車下山?”韓生心里琢磨。
走進(jìn)閣樓,就當(dāng)是個小車站吧,寫著售票處的半人高的柜臺后面坐著一位風(fēng)姿綽約的女人,也是扶桑人打扮,韓生打量了一下車站內(nèi)部,既沒有等車的旅客,也沒有客車。韓生于是問女人:“什么時候有班車下山?是不是現(xiàn)在可以買票了?”女人笑吟吟的,也不回答。
干等了好一陣子,此地實在有點清冷,想想外面還有兩具散了架的骷髏,韓生只想早點離開。于是又問了幾次,終于女人搭話了:“這里沒有車下山的,你的朋友也回不去了?!?/p>
韓生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,心想沒有車,我就自己走回去得了。于是韓生往回走,過了小溪,走上那條來時的小徑,明明看到下山的路在眼前不遠(yuǎn)處,可是走了好一會兒,還是沒有走到。
韓生也發(fā)覺不對,今天見到奇異了,估計走不出這個地方。要想擺脫困境,只有回去問那個女人。韓生和女人交談,發(fā)覺女人毫無心機,韓生先問那兩個骷髏是怎么回事?女人說:“他們是誤打誤撞進(jìn)來的散兵游勇?!?/p>
韓生問:“看你的裝扮,也是扶桑人??!”
女人依然笑著解釋道:“我和他們不一樣,我在這里不知道多少歲月了。他們誤打誤撞進(jìn)來后,其中一個人身上帶有一張女人的照片,我就好玩變化成那個樣子了?!?/p>
韓生也明白這個女人應(yīng)該不是人類,恐怕是精靈一類的東西。韓生又問:“那兩個人是怎么回事?”這個太重要了,事關(guān)自身安危。韓生之所以敢問,實在是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模樣,讓他有了這個膽子。
“哦,這個說來就話長了。他們來的時候也好好的,后來看到我的出現(xiàn),不知怎么就互相打了起來,同歸于盡。不知道過了多少年,就剩下兩堆骷髏,后來這兩堆骷髏得了這里的靈氣滋潤,慢慢有了意識,也就是懵懵懂懂的傀儡吧!每天穿著他們生前的軍服,背著槍在那個崗?fù)ふ緧彿派?,現(xiàn)在被你砸得稀巴爛,再也做不了怪了?!?/p>
女人說這一切的時候,輕描淡寫的。韓生大略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,他這是誤打誤撞來到一處秘境,也不知是哪位修真前輩留下的。這里到底有多大,秘境里的女人也不清楚。因為這里有一座閣樓,還有一個窗口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,所以女人大部分時候也只在這附近游蕩。至于女人從哪里來,叫什么名字,一概不得而知。女人所獲得的少得可憐的知識也是無數(shù)年月觀察窗口而得到的。
了解到這些,韓生也略略不那么害怕了。他先去收了那兩支步槍,步槍有八,九成新,在崗?fù)だ镞€找到一包子彈,包在一個防水的油紙包里,也保護(hù)得很好。韓生曾經(jīng)接受過軍訓(xùn),稍加擺弄,就知道了槍的用法。有了槍在手,也就有了一份安全感。盡管韓生也有種感覺,在秘境里,說不定這槍就是一根燒火棍。
韓生搜索了一遍閣樓,閣樓基本空空蕩蕩的,沒有什么家具,倒掛著一些像絲綢一樣的垂縵,只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,找到一把有點破舊的砍柴刀,這倒是個用來防身的好家伙。
韓生本來還期望找到一點吃的,或者什么秘籍之類的,仔仔細(xì)細(xì)地搜了幾遍,還是失望了,就一空空蕩蕩的樓閣。
這么大半天下來,肚子也餓了。韓生又來到小溪,看到水邊一些植物長得有些仙氣模樣,就試著拔了來吃,味道還不錯,這樣暫時就不會餓著了。這時韓生才注意小溪的奇特之處,水底到處散落著黃金,寶石。哈!這是發(fā)財了,轉(zhuǎn)念一想,又弄不到外面去,又不能當(dāng)飯吃,除了好看,還真什么用處也沒有??!
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,反正這里永遠(yuǎn)是春暖花開的景色,隨著韓生對周邊的探索,發(fā)現(xiàn)奇花異草遍地是,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有危險的野獸。韓生又嘗試了幾樣植物和果實,擴大了自己的食物范圍。慢慢地,韓生發(fā)覺自己越來越矯健,爬山過嶺,迅疾如風(fēng)。而手中的那把砍柴刀也慢慢地表現(xiàn)出不平凡,無論砍什么,削什么,都如同砍瓜切菜,毫不費力。
至于那個女人,姑且稱其為女人吧,她不需要吃喝,可以隨風(fēng)馭行,可以隨意幻形。她很喜歡和韓生交流,隨著交流得越多,她身上的人味也就越多,一舉一動也越來越生動。韓生有時也自嘲:“這可是不知道多少歲月的精靈啊,我這是把她塑造得越來越像個人了?!?/p>
(未完待續(xù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