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墜葉飄花難再復,生離死別恨無窮。”明代丘劉用一個“恨”字,述盡人世間生離死別的無奈和悲傷。
多少次午夜夢回,念起那人,記起那景,憶起那情,歷久彌新的悲愴和痛楚讓人禁不住嚎啕大哭,哭得撕心裂肺,哭到肝腸寸斷。
記得小時候,偶有山林荒野傳來婦人凄厲的哭訴打破山村的岑寂,我又驚又怕,慌忙向母親詢問緣由,母親總會搖頭嘆息,然后指名道姓:誰誰家的婦人在給她新喪的丈夫哭墳;誰誰的兒子英年早逝,她白發(fā)人送黑發(fā)人,怎不悲慽;又有誰和婆婆相依為命,婆婆去世后,孤寂清冷……
幼不經(jīng)事的我,滿腹狐疑,不明白那些人在亡故的人墳前哭訴有什么用,人死如泥,即使再哀傷也改變不了事實。我甚至心笑她們幼稚愚昧。
年歲漸長,隨著外祖父、父親、祖母、舅母、外祖母這幾位親人的相繼故去,我深味了其中的憤恨和無奈,更多的,還是哀傷。
生而為人,生是偶然,死是必然。即使我們深知這“必然”,卻無法直面這“必然”。
故去,對“故去者”來說,一切隨風飄散:流金的歲月,刻骨的記憶,有感知的體肉,還有精神、靈魂?;蛘?,在咽氣時,有對這世間的眷戀,對親朋的不舍,對未完成的事項的不甘。但隨著最后一口氣的咽下,所有的一切都會化作虛無。
只是“逝者已矣,生者何堪?”,太多的時候,沒有刻意的愐懷,沒有特別的祭奠,只不經(jīng)意的一件舊物,一處景,或一聲似曾相識的聲響,都會讓人頃刻間心理防線崩塌,淚水決堤。
時間是一記良藥,它可以愈合傷口,撫平疤痕,淡化仇恨,慰藉遣憾。正因如此,有些人,有些事,有些情,你以為會在你念念不忘的過程中早忘卻,卻不知早已噬附你的靈魂,不常想起,若一想,便承受不起。
那些離別,悲傷了多少文人騷客,成就過千古文章:李清照的悲傷是“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語淚先流”;蘇軾的悲傷是“夜來幽夢忽還鄉(xiāng)”,“相顧無言,惟有淚千行”;沈周的悲傷是:“生離死別兩無憑,淚怕傷心只自凝”……
“眼淚”,成了悲傷最直接最自然而然的體現(xiàn),情之所至,情不自禁。不是矯情,不是脆弱,更不是無病呻吟,只有體會過,才能體味那種痛徹心扉。
或許,即使有一個人離去,其余的人生活依然還會繼續(xù),但是這種“繼續(xù)”里,充滿了對離去者無盡的懷念與回憶,在他們的內(nèi)心深處,依然清晰地記敘著往日的點滴溫情與今朝的無盡悲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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