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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頁 武岡文學 《打工故事一百篇》 第六篇 慘無人道的滅門案(上)

《打工故事一百篇》 第六篇 慘無人道的滅門案(上)

黃生君 2020-05-05 11:26

夏日烈焰越來越蓬勃,使人難熬的酷暑肆無忌憚地襲來了。

今天,到了黃昏,依然悶熱。夕陽流完最后一滴血后,沉沒無影。晚風沉默了,大山凝重,山林靜默;大河嗚咽,河岸一直追隨著河流來到湖泊和大海。

夜幕垂下,夜色籠罩。月亮出來了,用憐憫的目光注視著蒼茫大地。在依山傍水的村莊的路口,有母親把孩子回家的路望得又瘦又長;在喧囂起伏的城市,有母親把滿屋的燈光點燃,照亮了孩子回家的路。

直到半夜,積攢了一天的熱氣才慢慢褪去。胡二坐在租房里,仍然毫無睡意。陰冷的夜風從窗口飄進來,從遠處的密林里,隱隱約約傳來貓頭鷹的悲鳴。胡二心境凄涼和悲愴,處境孤獨和悲哀。因為,就在今天下午,他突然看到警方張貼的關于前晚發(fā)生的滅門案的懸賞布告,號召人們向警方提供有助破案的蛛絲馬跡。殺人手段毒辣,慘無人道。犯罪現(xiàn)場目不忍睹。一對年輕夫婦和他們四歲的小女兒,一名保姆,被殘殺于他們的別墅住房里。胡二一看被害女主人的照片,非常熟悉,正是半個月前第一次看到的那位當時正在打麻將的美麗女人。

那天早晨,他在心急火燎地找工作。突然邂逅了兩位老家的胡氏家族中的兩位老兄一一25歲的胡搖淳和23歲的胡搖樸。在血緣上,他們與胡二已經(jīng)隔離了八代了,也不在一個村落,但同屬一個行政村。在輩份上,三人同輩,因此彼此以兄弟相稱。

胡二很高興。胡二每天奔波找工,往往不經(jīng)意間就遇見老鄉(xiāng),熟悉的鄉(xiāng)音就讓他感到內(nèi)心充實。今早,遇到家族老兄,無疑是喜從天降了,驚喜,激動,興奮。

胡搖淳和胡搖樸對胡二也格外熱情。彼此歡天喜地聊了很久,就臨近中午了。他們熱情似火地執(zhí)意要請胡二在大酒店大吃大喝一頓。胡二不便推辭。

酒席上,美酒佳肴,有的是胡二沒有見過的。胡二看到他們精神煥發(fā),衣冠楚楚,腰間別著一塊作為成功人士標志的磚頭大的BB機,就認為他們應當是經(jīng)理級別的企業(yè)高管或者小老板。當然不可能是大老板。只要成為大老板,名頭就響亮了,就沒有老鄉(xiāng)不聞其大名的。

席間,談些雞毛蒜皮,無非是說某某老鄉(xiāng)突然混得風生水起,某某老鄉(xiāng)一直窮困潦倒。沒有談他們自己。

吃罷,胡搖淳買單,是498元。這可是普工兩個月的工資,技術工人一個月的工資。胡二就忍不住說:“二位老兄在哪里高就?給我引引路,給我一碗飯吃?!?br/>胡搖淳自鳴得意:“我們打流?!?br/>

打流?頓時,胡二瞠目結舌,暗想:沒有做工,又花錢如流水,豈不是在非盜即搶嗎?

胡搖樸眉色飛舞:“看把你嚇的。我們是一邊打流,還一邊做點事。就是在一家麻將館當服務員。”

胡搖淳搖頭晃腦:“現(xiàn)在有些有錢人,有揮金如土的經(jīng)濟實力和生活習慣。打麻將輸了,也少不了我們給他遞茶送水的辛苦費;要是贏了,則出手更闊綽了。他們對我們喚來使去,就覺得很有威嚴。胡二,現(xiàn)在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?!?br/>

在好奇心的驅(qū)駛下,胡二就跟著他們走了。

這是,太陽已經(jīng)偏西,火辣辣地燒烤著大地。街上行人稀少,一只大黃狗蹲在路旁一棵榕樹下,吐出舌頭,喘著粗氣。

一個蒼老的老人推著一輛破舊的單車向他們迎面走來。單車的屁股上墜著一捆每截大約1米長的甘蔗。他臉上豆大的汗珠掉在地上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。沿途“賣甘蔗,每根5毛錢”的叫賣聲,嘶啞而凝滯。
胡搖淳給他2元錢,拿走3根。眼睛昏花的老者摸索著從一個臟兮兮的油紙袋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5毛錢,一看他們?nèi)艘呀?jīng)走遠了,正在搖搖擺擺地嚼著甘蔗。老人很感動,喃喃自語:“孺子可教,好人那!”

突然,風云突變,烏云籠罩,天昏地暗。塵埃和落葉漫天飄散,從遠處傳來一聲聲沉重的悶雷。

要下雷陣雨了。

他們3人走進一家沒有掛上任何經(jīng)營牌號的麻將館。

一樓幾間房子,是普通人打牌和打麻將的地方,男男女女,擠擠挨挨,可以蓬頭垢面,可以衣履不整,可以衣衫襤褸,可以大呼小叫。二樓幾間房子,都隔出了包廂,每一個包廂只有一張麻將桌或一張牌桌。專供衣冠楚楚,穿金戴金的有頭有臉的人物來消費。

他們徑直走進一間包廂,里面開著空調(diào),冷熱適宜,讓人舒適愜意。外面是風雨交加還是烈日炎炎,都變成很遙遠的事情了。

里面是四個女人在打麻將。室內(nèi)散發(fā)著濃郁的香水味。胡二一看,個個花容月貌,不覺怦然心跳。

突然,胡二感到有火辣辣的目光燃燒在自己的臉上。猛然對視,是一個容顏艷麗的女人正用熱烈的目光欣賞自己。只是一瞬間,她就收回目光,專注于打麻將了。

她真的很美!眉兒彎彎如彎月,弧線欲舞;眼睛深深如深潭,碧波蕩漾;兩腮粉嫩,桃紅點點;嘴唇嫣紅,如花盛開。

胡二看得心中泛起波瀾。從外表看來,她是一個溫柔和善,浪漫熱情而又溫婉乖順的女人。

她叫史遙怡,幾年前做了兩個月流水線工人后,就堅持不了,大呼太辛苦和收入太低,就去某涉黃場所當坐臺小姐。終被一個老年富商看中,就把她金屋藏嬌,從此,她開始花天酒地,揮金如土,分不清崇高和卑賤,偉大和

渺小的差別了??磥?,她外表顯示的單純和美好,把她內(nèi)心的齷齪掩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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